任倾雪失踪的第六天,由于长期的水米未尽再加上身上的伤一直未恢复,整个人的意识在昏沉与清明间反复拉扯,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直到那枚药丸被强行塞进喉咙。
姜轩看着奄奄一息的任倾雪,眼中没有丝毫对将死之人的同情。
她不知姜轩给自己吃了什么!
本想挣扎,可是身体虚弱得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
姜轩蹲下身,慢条斯理地将绳结任倾雪的绳索又绑紧了些,并打了个死扣,“其实啊,你得谢谢我,我这可是在给你续命呢?”
续命?
半个时辰后,任倾雪觉得有一股热流要破体而出,受伤的地方也不疼了。
她虽不知服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这东西可以麻痹她的神经,让她变得亢奋。
小福子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
恍惚间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
那时的他每次被打到濒死的状态,宫里的太监都会喂给他一颗这样的药丸。
这种药丸服下前三日会不知疲倦,整个人身上充满了力量,也不知疼痛,而三日过后……
小福子形容不出来具体的感受,他只知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尚书大人,您为何?”小福子问。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现在你竟然有胆子质问我?”姜轩冷着脸道。
小福子没再说话。
如果说,嗜血暴力已经被深深地刻在他的骨子里。
但他的血液中,依旧流淌着一份善良。
他也曾是因为一只被太监打死的猫,而哭了整整一夜的单纯少年。
原来有些东西不是被忘记了,只是被埋藏得太久了,久到连他都不再记得了,
任倾雪此时已经亢奋到眼球充血,奈何身子被五花大绑。
一身的力气无处施展。
小福子知道,这种状态下,任倾雪最多只能坚持两日。
两日后,她就会因为亢奋得不到发泄爆体而亡。
他看了看姜轩,见姜轩正在清点地上的箭矢,便知道姜轩已准备要行动了。
“小福子。”姜轩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我当年救你,将你培养成一名死侍,你可知何为死侍?”
小福子点点头。
姜轩拿出刚刚喂给任倾雪的药丸,递到了小福子的面前:“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小福子知道,他这条烂命,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间了。
他接过药丸,丝毫没有挣扎,直接送入口中,仰头将药丸吞下去!
姜轩满意地点点头:“皇上那边的人都准备好了,今夜开始行动!”
——
另一边,言淮景已经日夜不休地找了六日。
六日来,他的大军把方圆百里的山林、村落翻了个底朝天,却连任倾雪的半片衣角都没找到。
连日不眠不休地搜寻,已经有半数人染了风寒。
侍卫们各个疲惫得不行。
哪怕是在站岗,也会时不时地传出瞌睡声。
言淮景看在眼里,也知他们最近辛苦。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们还躲在城中。
可是锦绣城已经被里里外外翻了好几个遍,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一点踪迹都没有。
“报——”一名侍卫从外面狂奔到衙署:“将军,我今日站岗时,发现城墙处有异响!”
异响?
言淮景蓦地想起,他父亲在世时,曾说过锦绣城有一条逃生的通道,建得十分隐蔽。
难道?
姜轩带着人逃到哪里去了?
可是父亲直到去世,都没来得及告诉言淮景,通道的入口在哪!
即侍卫说城墙有异响,那就先从城墙查起!
言淮景命人将城墙的砖凿开一个小孔,让人取来活鼠。
如果老鼠能钻进洞中,就说明通道真的在附近。
老鼠放进去后,侍卫拿着收音器一点点沿着老鼠爬过的位置寻找几人的踪迹。
这通道建得隐蔽,又常年封锁,由于建筑材料的特殊性,所以整个地洞里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姜慕城最怕老鼠,猛地在地洞老鼠的吱吱声,直接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她这一尖叫,暴露了位置。
言淮景很快便顺着声音,找到了地洞的入口。
难怪侍卫搜索了整整六日一无所获。
这地洞的入口,竟是建在一处茅坑底下。
想下洞,必须将茅坑里的粪水挑干净。
十几个侍卫轮流提着木桶往外淘粪水,腐臭的气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言行蹲在墙根吐得肝肠寸断,连隔夜的茶水都呕了出来。
李墨找来十几块麻布,浸透烈酒蒙在脸上,却还是被熏得直翻白眼。
直到日头过午,粪水终于见了底,露出下面盖着的巨大青石板。
李墨始终觉得石砖上依旧不干净,又用硬毛刷蘸着碱水反复擦洗,足足刷了一刻钟。
才让出石砖,由十几名侍卫合力将石砖搬开。
青石板被挪开的瞬间,一股寒气涌了上来。
言行探头往下看,只见黑黢黢的洞口里隐约能看见石阶,竟连半点异味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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