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喧天,红烛高燃。五皇子府正厅中央,喜气洋洋。五皇子君煜城与新娘柳含烟并肩立于喜台之上,红绸相连,接受着满堂宾客或真或假的祝福。
司仪高声唱喏:“新人行——合卺礼!”
两名穿着喜庆的丫鬟手捧鎏金托盘上前。一个托盘上放着一柄玉如意,另一个托盘上则是一对用红绳系在一起、雕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赤金合卺杯,杯中盛满琥珀色的美酒。
君煜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飘忽,心思显然不全在婚礼上。他端起其中一杯酒。柳含烟在丫鬟的搀扶下,也伸出纤纤玉手,端起了另一杯。两人手臂相交,按照古礼,准备共饮这象征同甘共苦、永结同心的合卺酒。
就在这万众瞩目、象征礼成的关键时刻!
“啊——!” 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陡然从宾客席中炸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坐在靠前位置、穿着三品诰命服饰的夫人,指着自己面前的酒盏,花容失色地尖叫:“虫……虫子!酒里有虫子!”
这一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整个喜堂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虫子?”
“哪里?我的酒里有没有?”
“天啊!太恶心了!”
宾客们纷纷惊慌失措地查看自己面前的杯盏,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负责伺候的丫鬟仆役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手忙脚乱。
喜台上,君煜城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变得铁青!他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大婚之日,合卺礼上,竟出如此纰漏?!这简直是当着全京城权贵的面,狠狠扇他的耳光!
柳含烟盖头下的身体也微微一颤,显然受到了惊吓。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一直垂手侍立在新娘身后的钱嬷嬷,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她借着人群的遮挡,右手袖口极其隐蔽地对着君临渊所坐角落的方向轻轻一抖!一点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如同尘埃般飘散出去。
几乎是同时!
“哐当!”一声脆响!
君临渊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侍从,手中的酒杯突然毫无征兆地脱手坠落,摔在地上粉碎!酒液四溅!而侍从本人则双眼翻白,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口角溢出白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啊!死人了!”
“怎么回事?!”
“他……他中毒了?!”
君临渊这一桌附近的宾客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退开!场面彻底失控!
君临渊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侍从,手指迅速搭上其脉搏,眼神瞬间冰寒刺骨!是毒!剧毒!而且是发作极快的烈性神经毒素!若非这侍从体质特殊,对毒素有轻微抗性,此刻恐怕已是一具尸体!目标……显然是他君临渊!若非这侍从习惯性地为他试酒,此刻倒下的就是自己!
好狠毒的手段!好精妙的算计!利用合卺礼前的混乱吸引所有人注意,再无声无息对他下毒!若非他身边有忠心耿耿的替身侍从,若非他本身对危机感知敏锐……
“护驾!保护殿下!” 君临渊带来的暗卫瞬间从阴影中扑出,将他团团护住,刀剑出鞘,警惕地指向四周!凌厉的杀气弥漫开来,将周围的喜庆气氛冲得荡然无存!
“九弟!怎么回事?!” 七皇子君瑾瑜第一个冲了过来,看到地上抽搐吐沫的侍从,脸色也变了。
主桌那边,二皇子君墨珩、五皇子君煜城以及一众重臣也全都惊怒交加地围拢过来。
“有人下毒!目标是我!” 君临渊的声音如同寒冰,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混乱的人群,最终,锐利如鹰隼般地钉在了喜台旁,那个看似同样惊惶失措的钱嬷嬷身上!
钱嬷嬷感受到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笼罩全身!她强作镇定,脸上挤出惊恐的表情:“天啊!怎么会这样?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在五殿下大婚之日行凶?!”
然而,君临渊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混乱中精准投毒,下毒者必在附近!且能接触到酒水……这个钱嬷嬷,嫌疑最大!
“封锁府门!所有人不许离开!” 君煜城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嘶吼着,脸都扭曲了!他的大婚!他的脸面!全毁了!“查!给本王彻查!揪出下毒之人,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此刻的愤怒,一半是为了婚礼被毁,另一半,则是惊惧!有人竟敢在他的府邸、在他的合卺礼上,毒杀皇子?!这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混乱、惊惶、愤怒、猜疑……各种情绪在五皇子府内交织弥漫。十里红妆的喜庆,被这突如其来的“血光之灾”彻底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与杀机。真正的祸心,才刚刚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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