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山深处,古木参天,浓荫蔽日。凤清歌与荷露一身利落男装,脸上涂抹着特制的深色药膏,遮掩了原本白皙的肤色,如同两个进山采药的少年。空气湿冷,弥漫着腐叶和泥土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兽的啼鸣,更添几分幽寂森然。
按照胞兄画页上的指引,两人沿着一条几乎被荒草藤蔓淹没的崎岖小径,艰难地向望月峰攀登。山路陡峭湿滑,怪石嶙峋,好几次荷露都差点摔倒,全靠凤清歌眼疾手快拉住。凤清歌手中的银簪紧握,簪头那颗墨绿的珠子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有微弱的流光转动,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凉气息顺着手腕流入体内,支撑着她疲惫的身体,也让她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
“小姐……前面……好像没路了?”荷露喘着粗气,指着前方一处被巨大藤蔓和嶙峋山石完全堵死的峭壁。
凤清歌凝神观察,对照画页上的标记,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片看似浑然一体的石壁。终于,在几块布满青苔、形态奇特的巨石根部,她发现了一道极其狭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缝隙被垂挂的藤蔓巧妙遮掩,若非刻意寻找,根本难以发现!
“就是这里!”凤清歌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拨开湿漉漉的藤蔓,一股带着浓郁水汽和刺骨寒意的风从缝隙中涌出,吹得人汗毛倒竖。
“好冷!”荷露打了个哆嗦。
“跟紧我。”凤清歌当先侧身挤入缝隙。通道幽暗曲折,仅容一人通行,石壁湿滑冰冷,脚下是深浅不一的水洼。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出现在眼前!洞顶悬挂着无数奇形怪状、闪烁着幽蓝磷光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利剑丛林。洞中央,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漆黑如墨,散发着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冰冷刺骨!潭边怪石林立,洞内光线昏暗,唯有磷光和水面反射的微光提供些许照明,更显得阴森诡秘。这里,便是画中所指的“寒潭洞”!
“天啊……”荷露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只觉得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凤清歌却顾不上欣赏奇景,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洞壁和潭边,寻找着任何可能与胞兄相关的痕迹。画页上标记的洞口找到了,但哥哥在哪里?母亲当年又为何特意带他来这里?
她取出火折子点燃一支特制的火把,橘黄色的火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她沿着寒潭边缘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块石头,任何一处角落。荷露也强忍着恐惧,在另一侧帮忙查看。
“小姐!您看这里!”荷露突然压低声音惊呼,指着靠近潭水的一块巨大黑色岩石底部。
凤清歌立刻走过去,蹲下身。只见在岩石与地面相接的缝隙里,卡着一样东西!她小心地用树枝将其拨弄出来——那是一截断裂的、锈迹斑斑的……铁链?链环粗大,断口扭曲,像是被巨力生生扯断!
凤清歌的心猛地一沉!这绝非自然形成!她拿起断链,入手沉重冰凉,断口处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是血迹!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心脏!哥哥……他在这里遭遇了什么?!
她强迫自己冷静,举着火把更加仔细地搜索这块岩石周围。在岩石背光的一面,靠近潮湿的地面,她发现了几道深深的、凌乱的抓痕!那是指甲用力抓挠岩石留下的痕迹!旁边,还有一小片早已腐朽、颜色发暗的……布片?看质地,像是粗麻!
“哥……”凤清歌喉咙发紧,眼眶瞬间红了。这铁链,这抓痕,这布片……无不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挣扎和搏斗!哥哥被囚禁过?还是……被害?
就在她心神激荡之际,眼角余光瞥见寒潭对面,一处被巨大钟乳石柱半掩着的石壁上,似乎有异样!她立刻涉水绕过寒潭,来到那石壁前。
拨开垂挂的藤蔓和厚厚的苔藓,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工开凿的印记!那印记形似一个简化的药鼎,鼎身上还刻着一个极其古拙的“谷”字!印记旁边,还有几行早已被岁月侵蚀得几乎难以辨认的细小刻字!
凤清歌的心跳骤然加速!药鼎?“谷”字?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传说中的名字——药王谷!那个以绝世医术和神秘毒术闻名于世、却早已隐世百年的古老传承!难道母亲……或者哥哥……与药王谷有关?!
她凑近石壁,指尖拂去厚厚的苔藓和灰尘,努力辨认着那几行小字:
“……玄……机……藏……石……后……有缘……启之……谷……秘……慎……守……”
字迹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玄机藏石后”、“有缘启之”、“谷秘”、“慎守”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响!这石壁后面有机关!藏着药王谷的秘密?!
她立刻在石壁上仔细摸索,寻找可能的机关枢纽。就在她手指触碰到那个“谷”字印记中心一个不起眼的凹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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