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未息，我站在廊下望着天边疏星。那封神秘的密信仍在我袖中，字迹虽陌生，却像一把利刃，割开了层层迷雾。
皇后不会就此罢休。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今日朝堂上的发难不过是个试探，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而我们，必须先她一步。
翌日清晨，我便召集了几名心腹宫女。她们都是我从府中带入宫的旧人，忠诚可靠。我命她们分头行事，暗中观察几位妃嫔的行踪，尤其是那些与皇后往来密切的。
“记住，不可轻举妄动。”我低声叮嘱，“若发现异常，立刻来报。”
她们点头离去，我独自立于庭前，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密信。纸张微凉，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午后，景轩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墨羽守在门外。我悄然绕至偏殿，换上侍女的衣裳，混入凤仪宫附近的人群中。
这里向来是宫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每日都有宫女进进出出，或送膳食、或传话、或洒扫。我低垂着头，装作寻常洒扫之人，在宫墙外徘徊。
夜幕降临时，我终于等到机会。
几名妃嫔陆续进入凤仪宫，皆神色凝重，步履匆匆。我悄悄靠近，藏身于回廊拐角处，屏住呼吸。
殿内传来皇后的声音，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此事万无一失，只等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扳倒他。”
柳贵妃的声音紧随其后：“可若证据不足，恐怕陛下不会轻易相信。”
“证据？”皇后的笑声带着几分讥讽，“我早已准备妥当。只需一封密折，便可让他百口莫辩。”
我的心猛地一沉。
密折？什么密折？
正欲再听几句，忽闻脚步声逼近，我连忙退后几步，躲入阴影之中。待人影远去，我方才缓缓起身，心跳如擂鼓。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
第二日一早，我便前往御花园，提前写下纸条递给景轩身边的亲信，约他在亭中相见。我特意选了最偏僻的一处，四周花木掩映，少有人至。
景轩如约而来，神色疲惫中透着一丝警觉。
“你昨夜去哪儿了？”他低声问。
我将昨夜所见如实告知，他听完后眉头紧锁。
“密折？”他喃喃重复，“她在哪弄来的？”
“我不知道。”我摇头，“但她说有确凿证据，足以让陛下动摇对你的信任。”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她一定是在朝中有眼线。”
我心头一震，随即明白过来。
“你是说，有人泄露了机密文书？”
“不错。”他目光沉静，“这些年来，政务记录都在内廷保管，外人难以接触。除非……有朝廷重臣与她勾结。”
我不禁想起昨日朝堂之上，皇帝虽最终选择相信景轩，但那位老臣临走时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个老臣……”我开口，“会不会就是她的人？”
景轩微微颔首：“很有可能。”
我们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忧虑。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份密折。”我说，“若它真的存在，我们必须抢先一步。”
“我已经安排人在凤仪宫附近布眼。”景轩低声道，“只是皇后警惕性极高，很难接近她的寝殿。”
“我可以试试。”我咬唇道，“她最近频繁召见妃嫔议事，必定会放松对其他地方的戒备。”
“太危险。”他立刻反对，“若被发现……”
“若不去做，我们永远无法掌握主动。”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皇后步步紧逼，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但你要小心行事。”
我点头应下。
接下来几日，我暗中观察凤仪宫的动静。果然如我所料，皇后因连日操劳，精神有些疲惫，夜里常早早歇息，而白天则多由宫女服侍梳洗更衣。
机会终于来了。
第三日黄昏，皇后前往太后宫中请安，预计要两个时辰方能返回。我趁着这个空档，乔装成一名洒扫宫女，悄然潜入凤仪宫。
殿内烛火昏黄，香气袅袅。我轻手轻脚地穿过前厅，直奔皇后的寝殿。
床榻旁的帷幔低垂，隐约可见一角檀木柜子。我走近细看，果然发现柜子边缘有一道极细的缝隙，似乎不是普通的家具。
我轻轻推了一下，竟意外滑开一道暗门。
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墙上挂着几个卷轴，桌上还放着一封信笺。
我心中一喜，快步上前取下卷轴翻看——
正是当年景轩调拨军粮的奏章副本！
我心跳加快，继续翻找，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那份密折。
内容简短却极具杀伤力，列举了景轩几次政务处理不当之处，并附上伪造的账册和证词。若非亲眼所见，就连我也几乎信以为真。
我迅速将密折收起，正欲离开，忽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
“谁？”
我心头一跳，连忙闪身躲入床底。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是一阵窸窣的翻找声。
“奇怪，明明听到这里有响动。”
“也许是风吹的。”
“去看看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屏住呼吸，直到确认无人回来，才小心翼翼地爬出来。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
我把密折交给景轩，他看完后脸色铁青。
“她竟敢伪造证据！”他怒道。
“不仅如此。”我低声道，“她还打算在下次朝会上呈递这封密折，彻底毁掉你的名声。”
他沉思片刻，忽然抬头看向我：“既然她想用这封密折对付我，不如我们反将一军。”
“什么意思？”我疑惑。
“我们可以让她自食其果。”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份密折是假的，若能在朝会上揭露它的真相，皇后便会陷入被动。”
我眼前一亮：“你是说……利用这份密折反过来揭穿她？”
“正是。”他眼中闪过锐利光芒，“只要能找到她伪造证据的线索，就能让她在皇帝面前失去信任。”
我点点头，心中已有计划。
“我会让人查清楚，是谁帮她伪造了这些证据。”我说，“只要揪出幕后黑手，皇后就再也无法翻身。”
夜色渐浓，烛火摇曳。
我知道，这一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被动挨打。
我们要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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