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曹大林一把推开年轻人,从腰间皮囊掏出个小瓷瓶。瓶里是去年存的熊油掺三七粉,最能止血生肌。黑箭不用吩咐就按住虎头獒的前爪,铜铃铛在狗耳边叮咚响。
刘二愣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直直地朝着野猪逃窜的方向飞奔而去,他身上那件军大衣在灌木丛中被刮得“刺啦刺啦”作响,仿佛在为这场追逐战助威。
与此同时,曹大林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给受伤的虎头獒包扎伤口。他一边包扎,一边紧盯着年轻人,突然开口问道:“那野猪右耳的伤是怎么来的?”
年轻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上、上周在红旗屯偷玉米,被我爹用猎叉伤的……”
“放屁!”曹大林猛地一声怒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疼得虎头獒直哆嗦。他瞪着年轻人,厉声道,“那伤口结的是黑痂,一看就是至少半个月前受的伤!”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用手指向陡坡的方向,“说!那坡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年轻人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就、就几个捕兽夹……”
曹大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上辈子就听说过这种缺德的法子——在野猪逃跑的必经之路上埋设捕兽夹,等野猪受伤后再去捡现成的便宜。可这陷阱对于猎狗来说,又怎么能分得清呢?
“二愣子!回来!”曹大林扯开嗓子,对着刘二愣子的方向大声吼叫。他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陡坡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便是野猪发狂的嚎叫声!
两人冲到坡顶时,景象触目惊心——刘二愣子抱着条花斑狗滚在雪地里,军大衣被獠牙划开个大口子。那头大野猪后腿夹着个生锈的捕兽夹,正发疯似的撞向其余猎犬。坡底下还藏着七八个同样的铁夹子,在化雪后的泥地里泛着寒光。
"我的狗!"年轻人腿一软坐在地上。五条猎犬已经伤了三条,最惨的那条黄狗前腿被夹得血肉模糊。
曹大林单膝跪地,五六式半自动稳稳架在左臂弯。准星套住野猪两眼之间的刹那,他忽然发现畜生眼角有道陈年疤痕——像极了三年前被自己打伤又放生的那头小野猪。
"砰!"
子弹精准命中野猪耳根。二百多斤的躯体轰然倒地,震得坡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刘二愣子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怀里还抱着那条花斑狗:"大林,这、这狗肚子破了......"
年轻人跪在受伤的猎犬旁,将校呢大衣沾满了泥和血。曹大林从怀里掏出针线包——王秀兰给缝的,里头还穿着用酒泡过的马尾毛。
"按住了。"他扯开年轻人,针尖在狗皮上飞快穿梭。上辈子跟老猎人学的这手缝合术,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日头爬到正午时,五条猎犬都简单处理过了。年轻人哆嗦着手递来包大前门:"哥,我叫张建军,红旗屯的......"
曹大林没接烟,指着坡下的捕兽夹:"这缺德法子谁教的?"
"县里来的王技术员......"张建军声音越来越小,"说这样省子弹......"
刘二愣子突然从野猪尸体旁蹦起来:"大林!你看!"他手里举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上面还连着半截铁链——分明是人工饲养的标记!
曹大林瞳孔骤缩。他想起前些日子公社通报的"种猪失窃案",又想起李根交代的"县里有人偷养杂交野猪"。眼前这头"野猪",怕是比想象的更有来头......
回屯的路上,张建军牵着受伤的猎犬,一步一瘸。刘二愣子拖着简易爬犁,上头是野猪尸体。黑箭跟在最后,时不时回头张望,铜铃铛声在山谷里回荡。
屯口的炊烟已经升起老高。曹晓云抱着小鹿崽子等在老榆树下,看见哥哥们就喊:"哥!娘煮了酸菜白肉!"
曹大林摸了摸怀里的铁环,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重生前那个风雪夜。这辈子,他绝不会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脏手,再祸害这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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