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张炮头啧了一声,"这是跟咱们叫板呢。"
曹大林突然想起重生前听老猎人讲过,有些特别聪明的猞猁会故意挑衅猎犬,引它们追击,然后利用地形反杀。眼前这只显然深谙此道,它占据着岩石高地,背后是陡峭的黑石砬子,猎人们很难包抄。
"别轻举妄动,"曹德海提醒道,"这地形对它有利。"
双方陷入诡异的对峙。猞猁蹲在岩石上,时不时舔舔爪子,显得气定神闲;猎人们则保持距离,枪口始终对着目标,谁也不敢贸然开枪——三十步的距离对散弹枪来说有些远,万一打不中要害,惊了这宝贝就再难找了。
在月光的映照下,曹大林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猞猁的一举一动。他注意到,每当这只猞猁用左前爪洗脸时,都会微微皱眉,仿佛旧伤还在隐隐作痛。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曹大林不禁想起了家里以前养的那只老猫。那只老猫也是左前腿受过伤,每次舔毛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碰到伤口。
曹大林的思绪渐渐地飘回到了草北屯,那个他熟悉的家。他仿佛看到母亲此刻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母亲肯定在为家里的生计而发愁,也许她正对着那盏昏黄的油灯,默默地叹息着。而小妹曹小梅呢,睡觉总是不老实,老是喜欢踢被子。要是没有人半夜起来给她盖好被子,恐怕她会着凉的。
这个时辰,屯子里应该是一片静谧,静得连雪花飘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与这深山老林相比,屯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危险和恐惧。然而,此刻的曹大林却身处这危机四伏的地方,与一只凶猛的猞猁对峙着。
“咱们得想个法子把它引下来。”刘二愣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要不,咱们扔块肉过去试试?”
吴炮手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猞猁可不像狼那么贪吃。它现在守着那堆狼尸,是因为它知道那里比较安全——咱们都怕打坏了狼皮,不敢朝那个方向开枪。”
曹大林听了吴炮手的话后,心中像是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海中闪现。他意识到吴炮手说得没错,这只猞猁实在是太了解猎人的心思了。它故意选择狼尸堆作为屏障,显然是算准了猎人们绝对舍不得损坏那些珍贵的狼皮。
“那就逼它移动!”曹大林突然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解释。
曹大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二愣子,你带两条狗从左边绕过去;爹和吴叔守在右边;张叔,你站在正面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去找个高处,等它移动的时候,我就开枪。”
这个计划虽然大胆而冒险,但曹德海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果断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深知这只猞猁的狡猾程度,普通的方法恐怕难以奏效,必须采取一些出其不意的手段。
“就这么办。大家都小心点,这畜生可狡猾得很呢。”曹德海叮嘱道。
众人毫不犹豫地立刻按照预先制定好的计划展开行动。刘二愣子动作利落地解开两条相对年轻的猎狗,这两条猎狗像是被压抑已久的弹簧一般,瞬间兴奋地摇起了尾巴,浑身的肌肉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跃跃欲试地想要一展身手。
刘二愣子深知猞猁的狡猾和警觉,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小心翼翼地领着这两条猎狗,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往左侧移动。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引起猞猁的警觉。
与此同时,站在正前方的张炮头故意发出一阵响亮的咳嗽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引起猞猁的注意,将它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果然,猞猁的耳朵像是被惊扰的雷达一样,立刻竖了起来,它那对锐利的眼睛如同两道闪电,紧紧地锁定在张炮头的身上,仿佛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就在猞猁的注意力被张炮头吸引的瞬间,曹德海和吴炮手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而又轻盈地朝着右翼包抄过去。他们的步伐轻盈得如同猫步一般,每一步都踩在柔软的落叶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与这片山林融为一体。
猞猁似乎察觉到了猎人们的动向,它那对敏锐的耳朵不停地转动着,仿佛在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追踪着每一个人的位置。它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威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当刘二愣子和他的两条猎狗逐渐靠近猞猁,距离缩短到二十步以内时,猞猁终于按捺不住了。它背上的毛开始慢慢地竖了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撑起,根根直立,如同一排坚硬的钢针。这是它感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也是它向敌人发出的警告信号。
就在这时,一直潜伏在营地边的曹大林,如同鬼魅一般,敏捷地爬上了营地边的一棵落叶松。他的动作迅速而轻盈,仿佛与这棵大树融为一体。粗糙的树皮摩擦着他的手掌,带来一阵刺痛,但他完全顾不上这些。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只猞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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