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夏正用糖霜喷枪对着苏妲脖颈补洒朱沙,闻言指尖顿了顿。
她跪坐在废铁堆后,围裙上沾着刚才炸碎的糖霜,发梢还粘着几星雷符的紫电碎屑,偏生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
“我带着阮雪给的固魂丹,等下塞进她嘴里。”
她抬头时,一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观鹤,亚历克斯往东南角挪了三步,他手里的骨杖在冒黑气。”
林观鹤的破妄眼自动锁定那外国天师。
亚历克斯的兜帽滑到肩颈,露出苍白的脸,喉结随着念诵咒语上下滚动——他在结印,很慢,像在等什么。
而秃头老者的指甲还陷在苏妲后颈,掌心翻起的黄符闪着幽光,分明是在续咒。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万魂饲邪进度91%,邪物即将具象化,建议立即摧毁中央鼎炉核心】
林观鹤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玄铁剑的剑柄烫得几乎要灼伤虎口——剑灵在剑鞘里发出幼兽般的嘶吼,那是它最警惕时的反应。
“夏夏,拉着苏姐往废铁堆最里面缩。”
他反手把云知夏的手指按在苏妲手腕上。
“她脉搏弱得像游丝,你要是感觉她体温往下掉,立刻把固魂丹塞进去——用牙咬碎,别犹豫。”
云知夏的指尖在苏妲腕间顿了顿,突然反手攥住他手腕:
“你要去哪?”
林观鹤低头时,看见她眼尾泛红,睫毛上还挂着刚才被气浪掀飞的糖霜,像落了层细雪。
他喉结动了动,把没说完的“护好自己”咽了回去——这种时候说软话,她反而要急。
于是他扯了扯嘴角,露出惯常的痞笑:
“去掀了那口破鼎,省得它再吸小孩的魂。”
话音未落,七口铜鼎同时发出闷响。
中间那口最大的鼎身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黑雾里渗出腥甜的血沫,溅在砖地上滋滋作响。
秃头老者的枯手猛地拍向鼎沿,嘴里爆喝一声:
“起!”
林观鹤的破妄眼清晰看见,二十多个黑袍人的魂魄正顺着脚底砖缝往鼎里钻——
他们根本不是活人,是被邪术操控的行尸!
“操!”
林观鹤骂了句,玄铁剑“嗡”地出鞘。
剑气掀起的风卷得云知夏的围裙猎猎作响,她抱着苏妲往后连滚两步,糖霜喷枪“呲”地喷向秃头老者的面门。
朱沙糖霜裹着甜香扑过去,那老者慌忙偏头,却还是有几粒沾在眼角,疼得他踉跄着撞翻了身侧的小鼎。
“观鹤!左边!”
云知夏的尖叫混着金属摩擦声炸响。
林观鹤旋身挥剑,正劈中那道缠向他后心的蛇形黑雾。
剑刃入雾的瞬间,他手臂一沉——这黑雾不是虚的,里面裹着成百上千条细如发丝的蛇,每一条都吐着猩红信子,正顺着剑刃往他手背上爬。
“灼阳咒!”
林观鹤咬着牙念诀。
玄铁剑突然腾起橙红火焰,蛇群遇火即溃,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他趁机扫向中央鼎炉,只见最开始被锁链困住的生魂们此刻全没了人形,只剩一团团灰雾往鼎口钻,而苏妲那缕被啃过的魂魄,竟也被黑雾裹着,重新往鼎里飘!
“苏姐!”
云知夏的哭喊穿透了蛇群的尖啸。
她不知何时把苏妲塞进了废铁堆最深的夹缝里,此刻正举着糖霜喷枪冲过来,发梢沾着的紫电碎屑噼啪作响。
“我来了!我来了!”
林观鹤的心脏揪成一团。
他看见亚历克斯的骨杖终于对准了天空,嘴里念出的拉丁文带着破锣般的沙哑——那是召唤邪物的终章咒。
而秃头老者已经擦净了眼角的糖霜,浑浊的眼珠里泛着绿油油的光,正掐着诀往云知夏的方向看。
“夏夏!蹲下!”
林观鹤暴喝一声,旋身掷出三张雷符。
紫电擦着云知夏发顶炸响,精准劈碎了秃头老者指尖的引魂幡。
那老者踉跄着后退,踩碎了脚边一块青砖——幽蓝蛇鳞从砖缝里“刷”地窜出来,像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
林观鹤的瞳孔骤缩。
他终于看清那些蛇鳞的全貌:每片鳞上都刻着极小的“生”字咒文,是用生魂血祭过的引邪媒!
而此刻,他脚边的蛇鳞正顺着他的影子,缓缓爬向中央鼎炉——原来从他们翻墙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踩进了这局!
“观鹤!”
云知夏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不知何时摸到了他后腰的符袋,塞给他一把叠成小塔的黄符。
“阮霜说过,引邪局最怕阳火!这些是我今早用你的血画的离火符,能烧穿蛇鳞!”
林观鹤低头,看见她掌心还沾着未擦净的可可粉,符纸上的血线歪歪扭扭,却带着他熟悉的温热——是她熬夜帮他补画的符,他昨天嫌她画得丑,现在倒成了救命的宝贝。
“夏夏,等下我数到三——”
“不用数。”
云知夏打断他,把最后两颗固魂丹塞进他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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