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金山县信访局门口的路灯忽明忽暗。一个裹着灰围巾的老人蹲在台阶上，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联名信。信纸上"还我燃煤钱"的字样被雨水洇开，像团模糊的血渍。
"老张头，"值班保安递来热水杯，"别等了，李县长今天不会来了。"
老人没接杯子，浑浊的眼睛盯着马路尽头："去年这时候，李县长还在俺们村蹲点，帮着修蓄水池..."话音未落，黑色轿车的远光灯突然刺破雨幕。老人猛地站起，却见副驾驶下来的是秘书小王，撑着伞快步走近："张大爷，县长去省里开紧急会议了。您的诉求我们都记录在案..."
轿车疾驰而过时，后排车窗降下一道缝。李达康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佝偻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的电话。在电话里，赵立春和李达康称自己明天要回老家迁坟。李达康能来的话，让李达康去见面谈！
次日
凌晨五点，李达康替过秘书小王所驾驶的黑色轿车碾过积水潭，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器像濒死的蝴蝶，徒劳地扑打着扑面而来的雨帘。
后视镜里，秘书小王抱着公文包蜷缩在后座，里面装着昨晚刚从财政局加急调出的"迁坟专项经费"——整整五十万现金，码在定制的樟木匣里。
赵立春的老家在吕州最偏远的杨集村，祖坟坐落在半山腰的竹林里。当李达康踩着泥浆爬上坟头时，眼前景象让他为之一滞：八座青砖坟茔前，省长正穿着褪色的中山装，蹲在地上用树枝拨弄着纸钱灰烬。旁边站着吕州市的一些领导干部，包括市委书记刘和光、市长王军、高育良、王建军、自己所在的金山县县委书记易学习与常务副县长祁同伟也同样在这里！
就在竹林入口处，几个剃着平头的陌生青年守在那里，手里的对讲机不时传出沙沙电流声。
"糟糕，来晚了。"李达康心脏猛地一跳。车未停稳便推开车门，昂贵的皮鞋瞬间陷入泥浆。他踩着青苔斑驳的石阶踉跄上前，在赵立春身后"扑通"跪下，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达康？！"赵立春手中的纸船跌进火盆，火星溅上他的手背。周围人纷纷转身，吕州市市委书记刘和光与市长王军、金山县县委书记易学习等一众领导微微皱眉，高育良的眼镜则是被惊讶的滑落至鼻尖，祁同伟的瞳孔微微收缩。李达康却身边众人的反应充耳不闻，额头重重磕在墓碑前的石案上，发出"咚咚"声响："老领导啊！"他扯着嗓子哭喊，雨水混着泪水从下巴滴落，"想起老书记早年在吕州下乡，啃窝头喝凉水，带着乡亲们修水渠...如今爷爷他老人家在地下..."
"快起来，地上凉！"市委书记刘和光急忙伸手搀扶。赵立春却按住他的胳膊，浑浊的眼睛盯着李达康额角迅速肿起的红包。火盆里的纸钱突然腾起青焰，照亮李达康颤抖的肩膀——那抽动频率太过剧烈，以至于祁同伟在想要不要帮李达康录下来，以后拿个最佳影帝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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