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神秘老人
洱海医院的消毒水味混着某种陈旧纸张的气息。陈默站在ICU外的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老人——郑国栋的灰布褂子已经换成蓝白条纹病号服,但那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依然萦绕在呼吸面罩周围。林薇正在护士站翻看病历,白炽灯下她的侧脸线条紧绷,手里攥着的圆珠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青铜树简图。
"病人情况很特殊。"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露出疲惫的眼睛,"脑部CT显示海马区有金属沉积,像是..."他犹豫了一下,"像是长期接触某种重金属导致的。"
陈默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瓷片。那块从苍山老梅树下挖出的瓷片边缘正在发烫,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不正常的温度。护士台突然传来争执声,他转头看见林薇正和一个穿行政夹克的中年男子对峙——那人胸前的纪委工作证晃动着,照片下的名字是"王立新",职务栏却被人用笔涂黑了。
"郑老是我们重点保护对象。"王立新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冰锥般尖锐,"请交出来你们拿走的东西。"他的目光落在林薇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信封一角,那是老人身上掉落的周明远字条。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打开。陈默条件反射地侧身,看见两个穿黑色夹克的人推着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个戴渔夫帽的瘦小身影。当那人抬头时,陈默的呼吸瞬间凝固——是已经"去世"的周明远,只不过现在的他左眼装着义眼,右手指关节全部变形,像被某种强酸腐蚀过。
"好久不见,活钥匙。"周明远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他畸形的手指从轮椅暗格里取出个青铜匣子,正是陈默在省委档案室见过的那种,"郑师兄没告诉你们吗?1993年关闭实验站时,我们分头保管了七把钥匙。"
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透过玻璃窗,陈默看见郑国栋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枯瘦的手指正撕扯胸前的电极片。老人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的周明远,嘴唇蠕动着重复同一个口型:"叛徒"。
王立新突然拔出手枪。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子弹已经穿透玻璃窗击中郑国栋的胸口。鲜血在雪白的病号服上洇开时,老人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右手艰难地比出个奇怪手势——食指中指交叉,拇指扣住无名指,正是契丹萨满教的"封魂印"。
周明远的轮椅猛地前冲。他畸形的右手抓住陈默衣领,义眼里闪过诡异的蓝光:"你以为瓷瓶里装的是脐带血?"腐臭的气息喷在陈默脸上,"那是你父亲的骨髓,被青铜树改造过的活体培养基!"
林薇的医用剪刀抵住了周明远的颈动脉。但老人只是咯咯笑着,从轮椅扶手抽出一份泛黄的档案。1993年的红头文件上,郑国栋的签字旁边盖着已经废止的"特别调查科"钢印,文件标题是《关于陈建国擅自调换7号样本的处理意见》。
"郑师兄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周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不是要杀你,是要保护你。"他的义眼转向病房里已经拉上白布的遗体,"因为真正的叛徒,是当年提议用活体实验的那个人——你亲爱的导师,我的师兄周明远。"
电梯井里突然传来钢索断裂的巨响。在所有人抬头看去的瞬间,周明远的轮椅突然弹射出三枚钢针,精准命中王立新和两个黑衣人的咽喉。陈默扑倒林薇的同时,听见老人最后的耳语:"去石钟山找第十三窟,那里有你要的全部答案..."
硝烟散去时,轮椅上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几滴蓝色的液体正腐蚀出北斗七星的形状。陈默捡起周明远留下的档案袋,里面滑落出一把青铜钥匙和一张胎儿B超图——图像角落标注着"7号样本,供体:陈建国"。
洱海的夜风穿过破碎的窗户。林薇轻轻握住陈默颤抖的手,发现他掌心的瓷片不知何时已经与皮肤融为一体,形成个青色的契丹文字——翻译过来正是"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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