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蓉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溃散的手和心口,又看了看安然无恙、只是吓得小脸煞白的朵朵,那张绝美的脸上,竟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绽开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极其虚弱的微笑。
那笑容,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仿佛百年的污浊与怨恨,都在这一挡之下,彻底涤荡干净。
“无…无妨…”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这…这最后一点…脏东西…总算…清干净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我,眼神清澈而疲惫,带着一丝恳求,“恩公……有劳了…”
话音未落,她的魂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风中残烛,光芒迅速黯淡,身形变得几乎完全透明,眼看就要彻底消散!
“收!” 我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全力催动乾坤袋!
袋口青光暴涨,化作一股柔和却强大的吸力,瞬间将楚月蓉那即将溃散的、脆弱到极点的残魂笼罩!
光芒一闪,楚月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乾坤袋在我腰间微微一沉,袋面上傩甲纹路流转过一丝微弱的水蓝光泽,随即隐没。
袋子里传来朵朵带着哭腔的呼唤:“月蓉姐姐?月蓉姐姐你怎么样?” 还有她哼唱儿歌试图安抚的细微声音。
我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险,绝不亚于面对蟠螭。
那最后偷袭的黑水箭…阴毒、精准、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绝非自然形成!是谁?侍神宗?还是…其他藏在暗处的黑手?
“王尚…刚才那是…”萧媚脸色凝重地走过来,苗刀警惕地指向地上那片已经恢复正常的水渍。
“不知道。”我摇摇头,眼神冰冷地扫过木屋的每一个角落,“但肯定不是意外。有人…不想让她‘干净’地进来,或者说,不想让她被我们所用。” 我握紧了拳头,手腕上的青椒手链微微发烫,仿佛也在表达着愤怒。
袁宝气得直跺脚:“妈的!没完了是吧?刚收拾完蟠螭,又来个水鬼,水鬼刚消停,又他妈玩阴的!当我们是公共厕所啊?想来就来?”
陈铁山默默捡起他那把沾满腥臭黑水的大铁锹,在裤腿上擦了擦,瓮声瓮气地说:“管他是谁,再来,俺就一锹拍死他!”
林小曼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木屋和自己报废的直播设备,哭丧着脸:“我的天…我的直播生涯…彻底凉了…”
就在这时,我腰间的乾坤袋突然又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
不是朵朵,也不是刚进去的楚月蓉。
紧接着,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一道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水汽,如同灵蛇般从袋口悄然逸出。
这道水汽在空中轻盈地盘旋了一小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纯净的气息,然后…精准地落在了林小曼那台屏幕碎成蛛网、主机还在冒烟的直播电脑主机上。
滋滋…嗞啦…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台原本已经宣告报废的电脑主机,冒烟的部件迅速冷却,碎裂的屏幕上,蛛网状的裂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弥合了!虽然痕迹犹在,但至少…屏幕重新亮了起来!主机风扇也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卧…卧槽?!”袁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是…?”
我看着那台“死而复生”的电脑,又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感受着里面楚月蓉那微弱却纯净的气息,还有朵朵轻轻的哼唱声,心中了然。
“这是…楚姑娘的谢礼。”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暖意,“她生前是名伶,或许…对‘声音’和‘影像’有着特别的执念和能力?哪怕只剩一缕残魂,也不想曼姐的‘戏台’彻底毁掉吧?”
林小曼看着那台屏幕虽然布满裂痕、却顽强亮起的电脑,又看看我腰间的袋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次是感动的:“月蓉姐…谢谢你!我…我以后一定给你烧最好的戏服!烧一屋子!”
妙音谷的药香仿佛还在鼻尖萦绕,手腕上青椒手链的余温未散,蟠螭兽元带来的隐隐胀痛提醒着之前的恶战。
然而,这难得的喘息,终究还是被忘忧泉的蓝袍子搅了个稀碎。
木屋里一片狼藉,水渍未干,空气中弥漫着水腥气和淡淡的焦糊味。
林小曼抱着她那台“死而复生”、屏幕布满裂纹却顽强亮着的电脑主机,哭得稀里哗啦,一半是惊吓,一半是感动。
“月蓉姐…呜呜…你放心…我林小曼发誓!一定给你烧最好的戏服!苏绣的!湘绣的!金线勾边!珍珠点缀!烧一屋子!让你在袋子里天天换着穿!”她对着我的乾坤袋方向,信誓旦旦地抹着眼泪。
袁宝围着那台电脑啧啧称奇,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屏幕上蜿蜒的裂痕:“神了嘿!这水鬼…哦不,月蓉姑娘这手艺可以啊!人死了魂儿残了,修电脑倒是一把好手!这算不算…跨界技术人才?王尚,你这袋子以后开个‘阴阳电子维修铺’得了,专修各种怨念损坏的电子产品,绝对蓝海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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