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霜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台灯，光线在深灰色的丝绒窗帘上投下朦胧的阴影。
她刚刚结束一场线上国际课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还泛着微光，桌面上摊着几本全英文的经济学着作，书页边缘贴满了彩色标签。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她瞥了一眼——是林晚的消息。
「霜霜，今晚一点，我家，老规矩。」
消息下方还跟着一张照片：林晚家那间极简主义风格的客厅里，水晶茶几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甜点塔，香槟杯在暖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照片角落还能看到苏沐晴的限量版手包随意搁在沙发上，显然其他人已经到齐了，只差她一个。
叶凡霜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二十三层的视野将整座城市尽收眼底，远处商业区的LED巨幕正在播放某奢侈品牌的春季广告，模特冷艳的脸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她无意识地用指甲轻叩窗玻璃，这是她思考时的小习惯。
衣帽间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三面顶天立地的衣柜里，校服与高定礼服泾渭分明地分列两侧。
她的手指掠过一排衣架，最终停在一件暗红色丝绒长裙上——这是母亲去年从米兰寄来的生日礼物，领口处手工缝制的暗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小姐。"管家陈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需要准备宵夜吗？"
"不用。"她取下钻石锁骨链对着镜子比了比，又放回去换了条更细的铂金链子，"备车钥匙就好。"
陈叔欲言又止："现在已经十二点四十了，明天还有..."
"我知道课时表。"她打断道，声音像浸了冰水的瓷器，"父亲既然把监护权委托给律师事务所，就不会在意我的作息。"
车库的感应灯随着她的到来骤然亮起。黑色轿跑的车门无声滑开，真皮座椅散发出淡淡的雪松香氛味道。她踩下油门的瞬间，车载系统自动连接手机，播放起她常听的肖邦夜曲。
后视镜里，别墅的轮廓逐渐缩小。保安亭的值班人员朝她行礼，她只是略微抬了抬下巴。深夜的高架桥上几乎没有车辆，仪表盘指针稳稳停在80码，这是她计算过的最省时又不会超速的数值。
当车子驶入林晚家的私人车道时，智能手表轻轻震动——00:58。她对着后视镜最后检查了一下口红，嘴角勾起一个练习过千百次的完美弧度。
推开车门的刹那，那个在书房啃经济学课本的优等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名媛圈里出了名的"冰霜美人"。
别墅大门感应到她的到来自动开启，暖融融的笑声混着香槟气泡的轻响扑面而来。林晚端着酒杯从人群中转身，丝绸裙摆划出漂亮的弧线："我就知道你会准时。"
叶凡霜接过递来的无酒精莫吉托，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我从不食言。"
她的目光扫过客厅，在苏沐晴故意露出的新款腕表上停留半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不过看来，有人连半小时都等不及要炫耀新的装饰礼物了。"
水晶吊灯的光晕里，少女们心照不宣的笑声像一串风铃。叶凡霜抿了口饮料，任由青柠的酸涩在舌尖蔓延。
这才是她熟悉的战场——每一句闲聊都是试探，每个眼神都有深意，而永远游刃有余的，只会是叶家的大小姐。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在香槟杯沿跳跃，叶凡霜指尖轻抚过杯壁凝结的水珠。
林晚家的客厅被布置成时下最流行的"低调奢华"风格——意大利进口的云石茶几上，Tiffany的甜品架里错落摆放着Pierre Hermé的马卡龙，每个直径都精确到相同的3.5厘米。
"听说陈公子上周在拍卖会为你拍了那对翡翠耳坠？"苏沐晴晃着香槟杯，镶钻的指甲在杯壁敲出清脆声响，"怎么不见你戴？"
叶凡霜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空荡荡的耳垂："太俗。"
她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客厅突然安静了半拍。坐在角落的周家二小姐悄悄把刚拿起的马卡龙又放了回去。
林晚适时地转移话题："霜霜上个月在《VOGUE》青少年版的内页你们看了吗？那套高定......"
"Dior 2023春季系列。"苏沐晴立刻接话，"全球就三件。"
"两件。"叶凡霜纠正道，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调出照片。画面里她站在卢浮宫金字塔前，晨光中的侧脸像被上帝亲吻过，"另一件在沙特公主手里。"
空气里飘起几不可闻的抽气声。叶凡霜垂眸抿了口饮料，青柠的酸涩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糖浆的甜腻。
她余光扫到新来的李家千金正偷偷用手机查证她的话——这些刚被父母带进社交圈的雏鸟总是这样，既想融入又放不下戒备。
"说起来......"苏沐晴突然倾身，丝绸裙摆擦过叶凡霜的膝盖，"下周慈善晚宴的拍品清单你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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