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堂书房,杀机凝成冰锥,悬于一线。
萧珩如山岳般迫近,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枷锁,勒得李德海几乎窒息。王府侍卫与禁军刀剑相抵,寒光刺眼,空气绷紧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只需一丝火星,便是血溅五步之局!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药铫中微弱却刺骨的寒髓玉精气息,以及这场一触即发的对峙牢牢攫住。
“瑞王殿下!”李德海尖声嘶喊,声音因恐惧而扭曲,强行撑着司礼监掌刑的架子,“奴才奉旨行事!这药铫关系重大,必须带走查验!您若阻拦,便是抗旨!” 他色厉内荏,目光却死死盯着药铫,如同溺水者盯着最后一根浮木。
萧珩面具后的目光冰冷如万载玄冰,没有丝毫退让:“抗旨?李公公好大的帽子!本王倒要看看,太子殿下口谕,可有明旨让你强取本王药渣?!今日你敢动此铫分毫,便是以下犯上,本王……斩了你这条阉狗,太子也未必会为你这条狗出头!” 最后一个字吐出,如同惊雷炸响,凛冽的杀气轰然爆发,直冲李德海!
“你……!”李德海被那赤裸裸的杀意冲得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他身边的禁军头目眼中凶光一闪,厉喝道:“保护李公公!拿下抗旨之人!”
呛啷!
刀剑齐鸣!王府侍卫与禁军士兵如同两股洪流,瞬间撞在一起!金铁交击的刺耳爆鸣、怒吼、痛哼声骤然炸响!书房内瞬间沦为血腥的战场!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刹那——
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如同融入混乱的阴影,借着刀光剑影的掩护,瞬间掠过石案!那只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快如闪电地抓向石案角落那个盛放着黑色碎渣的玉盒!
是那个隐藏在书房内室门后的“老花匠”!灰隼埋下最深的暗子,终于在最混乱的时机出手!目标——毁灭曹敬忠胃中发现的同源碎渣证据!
玉盒入手冰凉!老花匠眼中闪过一丝得手的阴狠,五指猛地发力,就要将玉盒连同里面的碎渣彻底捏碎!他指力惊人,精钢在他手中亦如泥塑!
然而!
就在他指力即将爆发的瞬间——
嗡!
玉盒内,那几粒原本沉寂的黑色碎渣,在感应到外来巨大压力、尤其是那枚深嵌其中的、淬着幽蓝剧毒的牛毛细针散发的阴寒杀意时,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到刺耳的灵性嗡鸣!
一股冰冷、坚固、带着古老蛮荒气息的抗拒之力,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猛地从碎渣深处爆发出来!这股力量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源自材质本身的、对毁灭的极致排斥!
咔嚓!
老花匠那足以捏碎精钢的手指,在触碰到这股蛮横的抗拒之力的刹那,竟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他闷哼一声,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骇!这碎渣……竟如此邪门!
玉盒脱手飞出!
“啪嗒!”
玉盒摔落在冰冷的青砖地上,盒盖弹开!几粒黑色碎渣和那枚幽蓝毒针滚落出来!
更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那枚淬着见血封喉剧毒的幽蓝毒针,在脱离玉盒束缚、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针尖上凝聚的幽蓝寒芒如同活物般剧烈波动起来!针尖猛地指向距离最近、散发着浓烈生人气息的老花匠!
“咻——!”
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破空尖啸!
幽蓝毒针如同被无形之力驱动,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蓝线,瞬间没入了老花匠因惊骇而微微张开的掌心劳宫穴!
“呃……嗬嗬……”老花匠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冻结!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只余一个微不可查的针孔,连血珠都未渗出。但一股冰冷死寂的剧毒,已如同疯狂的毒藤,顺着手臂经络,以恐怖的速度直冲心脉!
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诡异的幽蓝,眼球瞬间充血凸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般软软倒下,抽搐几下,便再无声息!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骇与不甘!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老花匠出手抢夺玉盒,到玉盒落地碎渣嗡鸣,再到毒针反噬毙命,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当书房内激战的双方被那玉盒落地的脆响和老花匠倒地的闷响惊动,下意识停手望去时,看到的只有一具迅速变得冰冷僵硬的尸体,和地上散落的碎渣、毒针!
死寂!
绝对的死寂瞬间笼罩了血腥的书房!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至极的死亡惊呆了!
萧珩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锋,瞬间扫过地上的尸体、碎渣、毒针,又猛地射向内室那扇紧闭的小门!灰隼!好毒的手段!不仅派人潜伏在王府内室,更是在证据上埋下如此阴毒的陷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李德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认得那老花匠!是东宫埋在静思堂多年的暗子!如今竟死得如此诡异凄惨,还暴露在瑞王面前!更要命的是,那毒针……那毒针的制式,分明是东宫暗卫惯用的“封喉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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